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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人權公約第
3
條與嚴重系統性歧視
699
(
一
)
絕對之下的相對
弔詭的是，縱然絕對，公約第
3
條下並非毫無裁量空間。此空
間來自該條文之最低適用門檻，即所謂「最低嚴重性」(
a minimum
level of severity
)
27
之認定。在非人道或侮辱處遇爭議上，門檻高低
尤其呈現動態。早在
1978
年的
Ireland v. the United Kingdom
，院方
即曾表示，影響此動態門檻之因素至少包括「施加待遇時間長短、
身心影響程度，有時也涉及性別、年齡、健康狀況等」。
28
一旦認
定事關非人道或侮辱處遇，國家即頓失評斷餘地；至於何者屬之、
何者不屬，便構成實質上的評斷餘地，適用比例原則加以評定。歐
洲人權法院藉
1989
年
Soering v. the United Kingdom
指出，違反第
3
條之訴成立與否，端視被告國是否「在相關利益之間找出最適平
衡，以及系爭決定是否合乎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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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理上，此語或許值得商榷。
畢竟此無異於承認，只要符合比例原則，公約第
3
條可以容忍部分
非人道或侮辱處遇
(
Sudre, 1999: 160
)。這也形同間接承認，特定
情況中發生的殘忍待遇能夠為社會文化所接受
(
Palmer, 2006:
439
)。更甚者，條文的絕對性原本旨在全面保障「任何人」，卻因
為絕對性本身的無可商量，必須捨棄大多數遭到踐踏的尊嚴。
30
反之，動態門檻雖然一方面可能造成「遺珠之憾」，另方面卻
容許歐洲人權公約第
3
條的擴張適用：一旦院方承認系爭作為達到
最低嚴重性，便可能突破傳統適用疆界，憑藉該條文的絕對性，強
勢介入系爭事物。例如，前揭
Soering
便決定了公約第
3
條的「連
27
Eur. Court HR,
Ireland v. the United Kingdom
,
supra
note 20, at § 162.
28
Ibid.
at § 162.
29
Eur. Court HR,
Soering v. the United Kingdom
, 7 July 1989, § 110, Series A no. 161.
30
幸而嗣後證實，
Soering
揭示之比例原則審查，尚不包含引渡或驅逐時的國家安全
或公共秩序考量
(
Eur. Court HR,
Chahal v. the United Kingdom
[GC], 15 Novem-
ber 1996, §§ 75-82,
Reports
1996-V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