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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人知的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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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嫌疑知識分子。對於張愛玲這種左右搖擺不定的立場，王德威
給了一個不一樣的答案：
短短幾年裏左搖右擺，哪裏是張愛玲的本意。她不斷地改
變敘事策略，無非反映彼時多數文人的艱難處境：生存在
「歷史的夾縫中」，自由創作，
談何容易
。
(
1999: 136
)
王德威的說法，可能比較接近張愛玲的真實狀況，也是張愛玲在文
本的字裡行間所流露出來的生存意識。上面這段話與張愛玲透過
《赤地之戀》黃絹之口，說出的「這些人也都是剛巧陷在時代的夾
縫裡」(
1991a: 51
) 很類似，或是男主角劉荃心想「這些人都是在時
代的輪齒縫裡偷生的人」(
125
)。而作家本人的處境，也與她筆下所
描述陷在時代的夾縫中求生存的人非常相似。其他的論述者，例如
康來新：「張愛玲鬻文為生，『著書都為稻粱謀』，流行通俗之餘，
妥協遷就之際
(如《半生緣》、《秧歌》與電影劇本)，卻還是開發
她不流於俗的『現代意識』、現代性，也顯示她個人才性對文學傳
統的因應與突破」(康來新，
1999: 38
)。或是羅久蓉：「張愛玲關
心的是人，不是政治意識型態。從生活的觀點出發，她心目中的真
實人生是錯綜複雜的，少有黑白分明、忠奸對立」(
1999: 124
)。這
些學者其實已經把張愛玲看作是一個很實際的人，正如張愛玲在寫
給夏志清的書信中提到「我投稿都是為了實際的打算」(夏志清，
2013: 213
)，夏志清更在按語中明白指出「她投稿都是為了實際的
打算──賺錢」(
215
)。這些論者都試圖從張愛玲身處的歷史現場
中，看到作家為了生存身不由己的艱難。
即便張愛玲自陳投稿都是為了實際的打算，為了賺錢的目的，
然而，「為稻粱謀」的說法還有需要留意之處，亦即，張愛玲在當
時的香港為美新處寫作，所獲得的稿酬相對之下比較高，卻也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