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為人知的張愛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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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的關係,從文本的生產脈絡、作者創作的過程加以回答文學史尚
待釐清的歷史公案:《秧歌》和《赤地之戀》是不是反共文宣?是
不是美新處授意下的創作?
從兩書在譯書計畫中的定位來看,本文認為兩書的確都帶有反
共色彩,也都是美方在文化冷戰下的宣傳品,其主要針對的對象是
東南亞的讀者。但在麥加錫個人的認知裡,《赤地之戀》才是反共
文宣,因為屬於「中國報告計畫」,而《秧歌》則是「正常的」美
新處業務。雖然我認為美新處的譯書計畫本身,就是一種反共文
宣,用意在支持美國的外交政策。然而,如果回歸張愛玲實際的創
作感受,我認為她念茲在茲的始終是讀者偏好和文學市場,是一種
更實際的商業經濟考量。
那麼,這兩部小說是不是美新處授意下的創作?就譯書計畫的
運作過程而言,兩書的確都是必須經過美國新聞總署的「授權」,
由在地美新處「委託」在地作家的創作。然而,兩書的生產過程不
盡相同。以《秧歌》來說,原先是張愛玲的自主寫作,因緣際會下
為美新處所用,美新處委託張愛玲書寫,並授權該書的出版。以《赤
地之戀》而言,該書的出發點並非完全作者自主,本質上是徐東濱
與美新處共同合作的構想,張愛玲在這樣的架構下繼續寫作,即便
在內容和情節上經過設定,但是在部分的不自由下,張愛玲仍以她
的風格,包括精準創新的比喻、人性幽微的掌握和氛圍描寫的深刻
等,完成了她的《赤地之戀》。
整體而言,確認這兩部小說與美新處的關係,並非要將它們再
度推向政治的深淵。相反地,透過釐清這些文學的真相,正視歷史
的真實,或許有助於我們平心靜氣地重新審視兩本著作。即便《秧
歌》為美新處所用,《赤地之戀》為美新處授意書寫,但是哪個時
代的作家不是生活在重重疊疊的社會結構限制下,在其中努力的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