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抒情敘事詩與濟慈之詩人本體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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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結語
由上論證,〈賽姬頌〉與〈夜鶯頌〉這兩首頌詩可說是成功的
「抒情敘事詩」。每一頌詩各兼具了兩種傳統文體的特色;而濟慈
的高妙呈現,使得看似不同的抒情詩和敘事詩可有效地互融。因
之,於表相上,詩人雖誌記其個人的森林之旅及交代賽姬的本生故
事,然他卻不時地藉景物人像傳遞弦外之音。而在低吟其對夜鶯世
界之艷羨與忌妒時,濟慈卻細膩地織繪了鳥兒國度表相上的美麗與
永恆,並對應娑婆人世的苦難。即在敘述兩首頌詩的情節時,詩人
放進了個人的感情,而使此兩品頌讚貼觸人心;於娓娓道出其內在
主觀的感知時,濟慈則用諸多客觀的細節,以具像化其抒情。此兩
賦頌詩的確在抒情中含敘事,而敘事中夾抒情;或言,主觀中容客
觀,客觀中納主觀。也就是說,作為一個藝術創作家,濟慈除了無
縫地織合兩種不同質性的詩文外,也讓個人與非個人的層次與面
向,涉入程度與距離,毫不突兀地調整、轉換,甚且模糊、移開或
合併。職此,其敘事平順自然,充分證明了濟慈是位傑出的敘事型
詩人。
尤有甚者地是濟慈於其敘事中表達了他對詩人本體的定義,並
據此發揮想像力。如果依保羅‧李克爾 (
Paul Ricoeur
) 在其精探敘
事與個人本體的《自我如他者》(
Oneself
as
Another
) 中之言:「敘
事建構了人物的本體……故事的本體造成了人物的本體」(
1995
:
147-1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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則濟慈說了兩個故事;而此些敘事中表現了他的詩人
身分,外現出其詩人本體的不同風貌:〈賽姬頌〉展示了自信的、
愉悅的詩人情感;但〈夜鶯頌〉則顯露出矛盾、猶豫的情思。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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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The narrative constructs the identity of the character . . . . It is the identity of
the story that makes the identity of the charac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