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6 歐美研究 最後,邦斯的理論是否對 (四) 有明確的貢獻,我們也持保留 的態度。寬容論看似能讓每個人對於性別詞,至少在自我歸屬的使 用上更握有話語權,但我們在前兩段的質疑中,已經闡述寬容論的 實行很可能僅帶來淺層的口惠而實不至。 此外,對於跨性別者而言,邦斯的分析所能供給的理論資源, 其實遠遠少於他們的要求。由於性別詞缺乏形上學根基,根據邦斯 的理論,跨性別者的性別宣稱並沒有任何語言使用之外的基礎,跨 性別者將難以說明他們為何就是他們所宣稱的性別,也難以為自己 的性別宣稱提出脈絡之外的強力證成。然而,如同支持跨性別者的 學者所強調的,肯認跨性別者的自我認同,不但有重要的形上學 (metaphysical) 意義,也具有實存 (existential) 意涵。 以跨性女為例,在形上學意義方面,跨性女認為自己的性別宣 稱是具實質意義的 (substantive),他們的性別自我歸屬為真,是基 於他們就是女人這個事實 (Saul, 2012: 206);在實存意涵方面,跨 性女並不是經由某種能增進自我價值的「選擇」才成為女人,他們 就是女人 (Bettcher, 2009, 2012, 2017; Jenkins, 2018)。邦斯的理論 儘管大幅開拓了承認跨性別者性別宣稱的可能性,卻無法提供這些 性別宣稱中重要的形上學與實存意義,寬容論的主張不僅無助於跨 性別者對自我能動性正面積極的理解,甚至還可能對這樣的理解造 成阻礙。 綜合以上所述,將性別形上學與性別詞概念使用的「分道揚 鑣」,確實能帶來一些好處。但這個做法並非是毫無疑義的。譬如 說,對於那些不採取改良式分析路徑的人而言 (如:Ásta, 2018),他 們可以同樣以性別平等為核心關懷,但不認為現行語言使用的方式 需要改變。即使是改良式性別理論的倡導者 (如:Jenkins, 2016), 他們也不必然同意邦斯對於形上學跟語言概念的區別,或是認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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