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邦斯的性別形上學與性別詞理論 495 上學內容的語句，都會固化既有的不公平結構。值得深究的是，改 採寬容論以及不說某些話 (譬如：前述的X、Y、Z和那些會傳達出 X、Y、Z的話語)，就能帶來性別平等嗎？以下我們提供幾個理由， 證明邦斯要給出令人滿意的答案並不容易。 第一，寬容論可能淪為說起來好聽卻無法帶來實質改變的空中 樓閣。想像一個可能的情境，在其中，人們都盡可能的將彼此個人 自我歸屬的性別詞使用詮釋為真，但是這些真的詮釋僅僅只有語意 上的作用，並沒有發揮其他層次，譬如法律制度、空間設計 (如： 性別友善廁所) 或其他物質面向上的影響。其次，寬容論不一定能 真正改變人的態度。人們可能一方面採取寬容論，但是對於那些不 符合傳統定義跟性別刻板印象的個人，譬如跨性別者、性別酷兒等， 仍然抱持著不解、懷疑的態度，甚至是負面、惡意的對待。換言之， 採用寬容論不一定能實踐性別正義。對性別詞使用的修正如果就只 是嘴上說說而已，這樣的狀態離改良的目標還有很遙遠的差距。39 更有甚者，性別詞使用的改革遠比邦斯所刻畫的來得困難。譬 如，在許多真實、具體的情境中人們需要填寫表格 (譬如就診、申 請護照簽證等等)，而表格裡性別的欄位只有「男或女」兩個選項， 勾選其一就傳達了「性別只有兩種」這個不符合邦斯性別形上學的 描述，但人們往往卻無法避免、或在不付出相當大的代價下抵抗這 樣的選擇。40 換言之，是社會結構性的缺陷導致人們只能做出某些 宣稱；人們不得不說出某些邦斯認為不應該說的話。更需要注意的 是，在這樣的狀況裡，我們其實無法藉由改變性別詞的使用來改善 社會現實，反之，要調整語言的使用得先改變社會的結構。 39 單單修正性別詞的使用，並不足以杜絕人們歧視的態度或歧視的行為。在顯而易見的 歧視被規範、限制的同時，幽微的隱性偏見 (implicit bias) 反而可能更加猖獗。 40 感謝單中杰提供此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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