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 歐美研究 是女人、也可以不是女人,他可以有女人的性別表達跟認同,但也 可以有其他的性別表達及認同。 在 (二) 和 (三) 兩點上,邦斯的做法看起來似乎有一定的效 力,但其實遭遇著不小的困難。首先,邦斯的社會位置論以陰性化 跟陽性化,指認出結構上的不平等,也以這一組基本的二元社會結 構來解釋其他種種重要的性別面向 (如:性別表達跟性別認同)。但 是,以定義的方式標誌出不平等,跟確實解釋不平等的來源與運作 仍有差異;邦斯的理論在此似乎與哈斯蘭格的社會位置論遇到極為 類似的限制。38 此外,解釋性別不平等的終極目標在於矯正不平等, 但邦斯的分析並未提供任何消弭不平等之社會結構的解方。以形上 學而言,他的社會位置論僅僅只是點出基本二元的社會位置有高低 優劣之別,卻沒有進一步闡釋,這個理論究竟提供了怎樣的工具, 讓人們可藉由這些工具來改變壓迫的社會現況。在語言概念的層面 上,邦斯也沒有說明,修改性別詞的使用是否、以及如何能瓦解不 正義的社會結構。 這裡的難題在於,邦斯宣稱,透過區分性別形上學以及性別詞 的使用,自己的性別理論比過去的理論更能有效地促成性別平等, 但他卻沒有提出強而有力的論據,證明他的社會位置論必定、同時 更能消弭不義的社會實在,又或者他所提出的性別詞的修正使用, 可以改善深層的社會結構。進一步而言,在邦斯的理論中,性別的 社會實在跟性別詞的概念和使用之間的關係似乎是單向的:前者規 範著後者。根據邦斯的分析,我們需要改變語言使用的現況,因為 誤以為性別詞皆有固定不變的內涵跟外延,或是說出會傳達錯誤形 38 以定義、命名的方式指出某個現象,跟解釋這個現象,並不相同。舉例而言,將那些 讓人不舒服的、跟性相關的語言或行為稱作「性騷擾」,跟解釋是什麼原因造成性騷 擾,是兩件不同的事。參見Chen (2021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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