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邦斯的性別形上學與性別詞理論 465 壹、前言 當代關注性別的學者經常將解釋何為女人、男人，或性別酷兒 (gender queer) 視為解釋性別的社會實在 (social reality) 的首要、甚 至是主要的任務，因而試圖定義這些性別詞 (gender term)1 或釐清 它們的適用條件。2 如此一來將不可避免地會遭遇我們在定義其他 自然語言語詞時普遍面臨的挑戰。一個好的定義必須要能挑選出所 有那些 (而且只有那些) 適用於被定義語詞的對象，例如，「女人」 一詞的定義必須要涵蓋所有的女人，而且只涵蓋女人。3 如何給出 一個可以涵蓋女人所有多元面貌的「女人」定義，是當代許多性別 理論共同面臨的挑戰。這個挑戰對於主張女人受到系統性壓迫的女 性主義論述來說，又特別迫切：如果我們不能清楚界定何為女人， 我們如何能說有這麼一群人，因為他們的性別而遭遇到不平等的對 待？當代的女性主義論述一方面認為需要定義「女人」一詞、確定 這個概念的適用條件，另一方面卻在這項工作上頻頻受挫，因為總 是有他們的定義無法涵蓋的個例，這樣的問題被Mari Mikkola 1 邦斯指的「性別詞」是我們日常使用的性別詞，如「男人」、「女人」、「性別酷兒」 等。我們在本文中也是在這個意義下使用「性別詞」這個詞。性別詞會對應到形上學 意義下的性別類 (gender kind)，以「女人」為例，這個詞對應到的是所有的女人所組 成的那個類別。 2 例如Linda Alcoff 提到「女人作為一個概念與一個類 (kind)，是所有女性主義理論以 及女性主義政治運動的必要起點」(2006: 133)。Iris Marion Young也指出「若不將女 人在某種意義下當作一個群體，則不可能將壓迫理解為一系統性、結構性、機制性的 過程」(1994: 718)。 3 在中文語境中「女人」與「男人」可被用來指生理性別 (“female” 和 “male”) 也可以 指社會性別 (“woman” 和 “man”)，為免混淆，在本文中，我們以「女人」翻譯英文 的 “woman”、以「男人」翻譯英文的 “man”，以「女性」翻譯英文的 “female”、以 「男性」翻譯英文的 “ma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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