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迪歐針對「我思」概念的反抗與創造 287 有不少思想家的巧妙構思,不僅僅有在此篇論文中所提及的拉岡, 從「無意識主體」的角度上,將笛卡兒「我思」概念的古典公式, 重新改寫為另一種特屬於拉岡他自己的「我思」概念的嶄新公式。 事實上,當代哲學家,例如:傅柯 (Michel Foucault) 也曾在《詞與 物:人文科學考古學》(Les mots et les choses: Une archéologie des sciences humaines) 中,從「非思」(la non-pensée) (Foucault, 1990: 333) 的角度上,批判笛卡兒「我思」概念的古典意義,創造出另一 種特屬於傅柯他自身的「現代我思」(le cogito moderne)11 概念的嶄 新意義。然而,巴迪歐,有別於他們的思想,從他自身「多的本體 論」之核心概念的「多」角度上,創造出另一種特屬於他自身針對 「我思」概念的反抗與創造:一方面,巴迪歐將在哲學場域中的笛 卡兒「我思」概念,詮釋為涉及到束縛「主體」於「一」的形而上 學霸權力量之根源,而後者正是他「多的本體論」之核心概念的「多」 所意欲抵抗的對象。另一方面,巴迪歐則將在精神分析場域中的拉 岡「我思」概念,詮釋為啟發他的,涉及到「多樣性」的主體–操作, 讓主體抵達「多」的嶄新創造的源頭。最終,巴迪歐更從與「多」 的獨特生產有關的「真理」出發,著手進行一種主體–操作多樣性的 論述空間,展開他全新的「主體」立場:一種「貝克特式我思主體」, 一種既反抗笛卡兒同時又超越拉岡,在藝術場域中所創造讓主體抵 達「多」的「真的主體」,一種「藝術真理的主體–點」(un point-sujet 11 傅柯表示,「現代我思」概念不同於笛卡兒「我思」概念,因為對笛卡兒來說,「我 思」涉及到將「思想」揭露為所有這些作為錯誤或幻覺的思想的最為一般的形式,目 的是為了消除扎根於「非思」的東西。相反地,傅柯所提出「現代我思」概念則涉及 到凡是扎根在「非思」中的東西,因而,有別於笛卡兒「我思」概念,傅柯的「現代 我思」概念總是不斷重新開始詢問,以便了解思想如何能夠是在「非思」的形式中 (Foucault, 1990: 333-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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