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 歐美研究 《存有就是被感知》 儘管存有擺脫了所有陌生的、動物的、人類的、神聖的感知, 自我的被感知存有仍然繼續存在。 根據消滅所有陌生感知而來的一種「對非存有的追尋」(La recherche du non-être),將會遭受「無法消滅的自我感知」的阻 礙而失敗。(Beckett, 1972: 113) 巴迪歐表示,這段貝克特所寫下的《電影》的劇本的開頭,已 清楚地點出「無法消滅的自我感知」所賦予的這種對笛卡兒來說的 「確實性的首要勝利」,一種針對作為「思考主體」的「我」的「存 有」本身確實性的證實,實際上對貝克特來說不是一種勝利,而是 一種「挫敗」(un échec) (Badiou, 1992: 339),所以,貝克特的《電 影》所要從事的,就是「逆反」笛卡兒「我思」概念,顛覆這種支 持笛卡兒確實性首要勝利的「無法消滅的自我感知」,並且,追尋 一種根據消滅所有陌生感知而來的「非存有」(non-être),因為,這 種「非存有」能夠不斷逃離「無法消滅的自我感知」,儘管貝克特 深知,對於這種「非存有」的追尋,在「存有就是被感知」的論點 下,將會遭受到「無法消滅的自我感知」的阻礙而失敗,換言之, 貝克特在《電影》中所要從事的,就是如何顛覆「存有就是被感知」, 如何抵達「非存有就是非感知」(non esse est non percipi)6 (Casanova, 1998: 369),如同卡薩諾瓦 (Pascale Casanova) 於〈在哲學家們那裡 的貝克特〉(“Beckett chez les philosophes”) 中所觀察到的,「在什 6 貝克特在《電影》中安排由巴斯特・基頓所飾演的男人「對象O」實際上是有可能被 「自我意識」所感知的一種「自我的被感知存有」的隱喻,而追逐他的眼睛「Œ」則 被影射為「自我意識」本身,因而,被追逐的對象O在《電影》中所行走的路線都是 為了能夠完全避開使他進入眼睛「Œ」,即「自我意識」中的路徑,這就是貝克特表 達他自身如何顛覆「存有就是被感知」,如何抵達「非存有就是非感知」的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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